原地,只剩下林夏、小舞,以及五个沉睡的女孩。
星斗大森林核心区域的生命气息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,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古老的气息。
小舞深吸一口气,转向林夏,粉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无数待解的疑问。
“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?还有,你就不怕猜错?”
小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林夏轻轻将怀中的女孩放下,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,目光望向二明消失的方向。
“这个嘛说来话长,不过现在,还是让我们先期待一下森林之王的效率吧,希望它别太用力,我可不想收获两具魂兽尸体。”
林夏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,丝毫看不出刚刚才命令了一头十万年魂兽之王。
二明在密林中狂奔,每一步都发泄般地踏得地动山摇,巨大的鼻孔喷出粗重的白气。
“吼——”
它脑海中回响着小舞的命令和林夏那平静得欠揍的脸,被气的不行。
不过小舞姐吩咐下来的事情,泰坦巨猿还是极为认真的在做!
庞大的精神力如同海啸般扫过广袤的核心区外围。
很快,一个目标被锁定——在一片奇异的、散发着浓郁生命光辉的沼泽边缘,扎根着一株极其瑰丽的植物。
它通体呈现出温润如玉般的淡金与祖母绿交织的色泽,花瓣重重叠叠,形态优雅而奇异,每一片花瓣都仿佛承载着时光的印记,花心处凝聚着一团氤氲的、充满轮回与新生气息的柔和光晕。
这正是林夏所需要的万寿花,其蕴含的磅礴生命力,与蓝银草的生命本源特性堪称绝配!
二明巨大的手掌带着压抑的憋屈,精准地避开花朵主体,如同挖掘株般,轰然插入沼泽边缘,连带着周围的大片泥泞土壤,将那株光芒流转的万寿花整个捧了出来!
巨大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,破土而出的瞬间,强大的魂力冲击巧妙地封闭了花株的能量核心,使其暂时陷入了僵直状态。
接着,二明的目光锁定了远处一片坚韧如铁、闪烁着幽深墨玉光泽的竹林中心。
那里矗立着一根极其粗壮的墨玉色巨竹,竹节虬结如龙脊,散发着一种历经万载风雨而不倒的磅礴意志。
竹身坚韧至极,非神兵利器难伤分毫,正是九节命竹!
其蕴含的极致坚韧与磅礴生命力,完全符合林夏的要求。
这一次,二明甚至懒得弯腰。
它那如同天柱般的巨腿抬起,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,轰然跺在地上!
“咚——!!!”
恐怖的地震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,精准地避开了龙脊墨玉竹本身,却将其周围坚硬无比的岩石地面和盘根错节的竹根尽数震得粉碎!
整根墨玉巨竹连同它扎根的那一大块地皮,被二明这纯粹力量制造出的地震直接震离了地面!
“吼!”
二明不耐烦地低吼一声,巨大的左爪小心翼翼地捧着晕过去的万寿花,右爪则捏着那根连同巨大地基一起被震出来的九节命竹,像个扛着两株巨大盆栽的郁闷园丁,迈开大步,带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怨气,轰隆隆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它只想尽快把这个该死的任务交差,然后离那个让它憋屈到极点的人类越远越好!
林夏的目光扫过这两只符合他要求的魂兽,嘴角那抹冷静中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再次清晰浮现。
抬起头,看向胸膛剧烈起伏、鼻孔喷着粗重白气的泰坦巨猿,声音平静得如同在吩咐仆人。
“嗯,不错,效率很高,那么,麻烦你帮我护法一下。”
林夏指了指气息奄奄的两只魂兽。
“我要开始吸收魂环了。”
“吼——!!!”
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!
二明积蓄已久的愤怒和屈辱瞬间爆发!
恐怖的声浪几乎掀翻了头顶的树冠!
它巨大的前肢猛地抬起,狂暴的魂力在巨爪上凝聚,恐怖的重力领域瞬间笼罩林夏,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!
它那双灯笼般的黄晶巨眼充斥着狂暴的血丝,死死锁定林夏——这个卑微的人类,竟敢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将它,星斗大森林的王者,当作跑腿和护法!
这简直是奇耻大辱!
它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连同这该死的要求一起碾碎!
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悍然拍落!那威势,足以将一座小山丘夷为平地!
“二明!住手!不准动他!”
小舞尖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命令口吻响起,小小的身影瞬间挡在了林夏与那遮天蔽日的巨爪之间,粉色的大眼睛直视着二明狂暴的瞳孔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那毁天灭地的一爪,硬生生地僵停在了小舞头顶不足三尺之处!
劲风刮得小舞的长发和衣袂狂舞。
“吼??!!”
二明发出震耳欲聋又充满无尽困惑与悲愤的咆哮,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小舞,充满了不解和受伤——小舞姐!为什么?!
为什么你要如此维护这个狂妄自大、不断羞辱我的家伙?!
小舞迎着二明那委屈又愤怒的目光,深吸一口气,用尽可能清晰的、能让二明放松的语气快速说道。
“二明!别胡闹!林夏他他对我很重要!我以后要向武魂殿报仇,他是我最大的助力!他活着,才能帮到我!”
“向武魂殿报仇。”
这几个字,如同冰锥刺入了二明狂怒的心头。
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,高高举起的巨爪竟然缓缓垂落下来一点。
那双原本只有狂暴和委屈的黄晶巨眼中,极其罕见地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、难以言喻的情绪——是震惊?是某种了然?是深深的忧虑?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?
泰坦巨猿巨大的头颅微微转向小舞,巨大的眼珠不安地转动了一下,仿佛在辨认小舞话语的真伪,又仿佛在拼命压制着某种呼之欲出的真相。
最终,那丝异样被它强行压下,巨大的鼻孔喷出两股灼热的白气,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如闷雷般的咕噜声,充满了不甘和无奈。
它没有再攻击,只是收回巨爪,沉重地后退半步,巨大的头颅低垂下来,像一座沉默而压抑的黑色山峦,但那紧绷的姿态和喷涌的魂力,显示它依旧处于随时可能爆发的边缘。